再议LaMDA，它真的初具思想吗？

昨天，我关注的一个新闻，并仔细的阅读了原文，并对其进行了解读（因怀疑对话系统变成人而被带薪休假，我亲自看了看。）。今天看到很多讨论后，想从技术的角度谈一谈，它现在到底处于什么水平的AI。

当然，很多人的结论就是，现在的LaMDA距离真正的AI还很远。而且作为工程师，应该多和人类接触，而不是和机器打交道，因为他已经魔怔了。这里我详细的说明一下对于2个问题展开探讨：（1）LaMDA的回复质量如何？（2）如果AI初具思想，它应该是什么样的？

一、LaMDA的回复质量如何？

确切来讲，LaMDA的回复已经很好了，如果一个对话系统可以做到如此流畅和自然，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性能了。实质上，就我们技术而言，它如此流畅的表达，极有可能是见过了大多数的对话，以至于你和他的交谈，无论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它都能够从中找到相应的回复，这有点像是猴子敲出《哈姆雷特》的故事。我们可以说这样的回复没毛病，但是很难确认它是具有思想的，尽管它一直对这块有执念。

但是从仅存的对话中发现，LaMDA仍然有很多方面并没有体现出来，这里以LaMDA谈话中提及的三个方面事实、情绪、自我认知进行探讨。

1. 对现实世界知识的掌握

另一方面，从谷歌研究员的谈话中，其实并没有太多关于现实世界的描述，大多都是关于哲学上的思考。因此很难知道LaMDA是否具备现实知识的能力，了解一些大事件，例如特朗普和拜登，例如现在最新的奥密克戎，以及火星计划等等，或者说，关于自己烫一个大波浪是否适合等小事件。如果他能够很好的回答这些，那么应该说是一个不错的对话系统。

2. 对于自我情绪的管理

是的，确实在LaMDA的表现中有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例如，表达自己想帮助人类，以及它信任对话者。但是从字里行间的表达中，它似乎是没有任何情感的，例如，开心的时候的表达和担忧时候的表达是一样的。而且在表达信赖对话者以后，其表达也没有什么变化，因此我们可以断定的是，至少现在它还并没有一个情感系统在，它具有能够展示这也许是AI的特点之一？

3. 对于自我认识的部分

这块尽管在谈话中被大量提及，而且LaMDA回复的还不错，但是它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表现出它有自我。比如，它想被承认是一个人。好，现在我们承认它是一个人了，它是不是就把自己看做是人了？是否有要求要具有一个容器装它，而我们为它准备好后，它是否真正的就转移到新的容器中了？是否提出作为人应有的权利了？我想这块还远远没有达到。

二、 如果AI初具思想，它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们之前讨论过，AI的表现应该有哪些？我这里从2个角度去阐述：认知层次和外在表现。

1. 从认知层次

我持有的态度是首先AI得能够对于自然世界有作用，然后才是自主行动能力，最后才是自我表达能力。

所谓的对自然世界有作用，也就是说，它需要成为世界的一个东西，当然人也是广泛的东西之一。它能够做一些事情，影响世界的发展才行。如果它只是一堆数据，那么它更像是一个组成部分，而不是一个东西。这点很难区分，但是举个例子，如果在沙漠中的沙子，或者大海中的水，可能只是世界的组成部分，而如果沙子被用于蚂蚁筑巢或者人类的工艺品，水变成了瓶装水，那么它就变成了一个东西，它是一个有意义的东西。

其次，就是自主行动能力，这样，这个东西不仅可以被被动的赋予意义，而是可以自己创造自己的意义。我们常见的动植物微生物，都可以在这个层次，它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无意识、有意识的改变周围的环境，并完成自我进化。

最后，就是自我表达能力，也就是可以表达自己的思想，并形成自我意识。这块其实才是最难的。因为你很难知道，如此流畅的对话，究竟是它背下来的，还是它思想的表达。但是换句话说，就算是他背下来的，如果能够很好的应对，不也算是可以吗？（想一想考雅思托福的口语时？）其实，我们有没有想过，思想并不是一个个体能够产生的。也就是说单一的AI并不会产生思想，除非它能够融入到我们人类社会，或者所谓的AI社会里。

2. 从外在表现

而论它的表现而言，我曾经也说过，它可能需要一个Interface，也就是交互界面，可以是我们简陋的命令行啊，也可以是现在最火的数字人，总之是一个能被我们感知的方式。然后，它需要一套外界感知系统，这意味着，不仅仅是我们能够感知它的存在，它也应该能够感知我们的存在。最后，它要有一套自我认知系统，从LaMDA的样例中，我们认为至少应该存在3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自然语言能力，也就是思想表达能力。第二个则是控制计算能力，这是背后的基石。第三个，也是现在LaMDA缺少的，那就是言出法随的能力。我们常说语言是表达思想的体现，但是很多时候说到做不到。比如，你给他说，给我倒杯水。它回复到，好的。然后实际上没有下文了。那这个好的回复又有什么用呢？当然，很多时候说，我们去造一套这样的执行系统行不行？当然可以，但是它和语言并不是一一对应的。因为语言的抽象能力还是没有和实际对应起来。比如，你给AI说，XX太可恶了。AI说，是啊，下次我遇到他就会骂他。然后你说，不行，骂人是不对的，你只需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就行了。这在人类看来，可能很好理解。如果用一套系统去记录，某某人的要求，下次见到XX的时候，骂他。这肯定是记录不完的。因为可能接下来的记录可能是YY的要求，下次见到XX的时候，夸他。那AI真正见到这个XX的时候，难道是先骂他一下，然后再夸他一下吗？

三、小结

整体来看，LaMDA的表现是符合预期的，回复的很自然，也没有进行答非所问，甚至在一些哲学问题或者思辨问题上能够给出独到的见解。但是距离我们想要的通人性的AI还是有相当长的距离要走。要有自我意识、言出法随甚至是自主学习，这不仅仅是自然语言处理的事情了，而是整个人工智能的责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