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ink：流上的“不确定性”（Non-Determinism）

1. 什么是“确定性”

先明确一下什么叫“确定性”：对于一个“操作”来说，如果每次给它的“输入”不变，操作输出的“结果”也不变，那么这个操作就是“确定性“的。通常，我们认为批处理的操作都是确定的，比如针对一张

clicks

表，假如表中的数据没有变化，无论我们执行多少次

SELECT * FROM clicks

操作，它的结果始终不变。但是，批处理操作并不一定总是“确定性”的，如下的 SQL：

SELECT*FROM clicks
WHERE cTime BETWEEN TIMESTAMPADD(MINUTE,-2,CURRENT_TIMESTAMP)ANDCURRENT_TIMESTAMP;

会随执行的时间点不同而呈现不同的结果（clicks 表数据没有变化），原因是 SQL 中的时间函数

CURRENT_TIMESTAMP

在每次执行时返回的值都不一样；

另一个示例是 UUID 函数：

SELECT UUID()AS uuid,*FROM clicks LIMIT3;

该函数是会为每一条记录生成唯一的 UUID，所以每次执行的结果也必然是不同的。

2. 批处理中的“不确定性”

批处理中的“不确定性”都是由函数引起的，上述两个示例都导致了结果的不确定性，但是它们却是有差异的，而且这种差异其实是非常“鲜明”的：

• 以 CURRENT_TIMESTAMP 为代表的函数是在生成查询计划时执行的，只会执行一次，所以所有记录得到的是同一个值，这类函数叫“动态函数”
• 以 UUID 为代表的函数在每条记录上都会执行一次，生成独立的值，所以所有记录得到的是不同的值，这类函数叫“不确定函数”

官方文档的解释是：

在确定性函数之外存在不确定函数（non-deterministic function）和动态函数（dynamic function, 内置的动态函数以时间函数为主）两类，不确定函数会在运行时（即在集群执行，每条记录单独计算），而动态函数仅在生成查询计划时确定对应的值， 运行时不再执行（不同时间执行得到不同的值，但同一次执行得到的值一致）。

简单总结一下：批处理中的“不确定性”是由不确定函数和动态函数两种函数引起的，前者产生的变化值会作用在每一条记录上，而后者产生的变化值仅作用在一次执行中（每执行一次变化一次，一次执行中记录得到值是一样的）

3.流处理中的“不确定性”

和批处理相比，流处理中的“不确定性”因素明显增多，本质上，还是因为流处理的两大核心特性导致的：1. 流处理抽象出的表是“无边界的”；2. 流处理的查询是“连续的”，以下是流处理中几种典型的“不确定性”：

补充：在官方文档中，讨论流上的“不确定性”时，先介绍了一种情况：原来在批处理中的动态函数，跑到流式场景中，就“降级”成了不确定函数，举的例子是 函数，这里文档只是想说明流处理的特性对不确定性有很大的影响，但这个 Case 不是流处理中的“不确定性”的示例，因为动态函数（这里的

CURRENT_TIMESTAMP

）在批处理中本来就是“不确定性”的了。

3.1. 外部输入的不确定性

官方文档中的描述叫作 “Source 连接器回溯读取的不确定性”，本人不太喜欢这个称谓，因为它没有描述出“不确定性”的本质原因。实际上，这种情况就是说：流计算并不能对外界的数据（上游数据）进行强有力的控制，导致及时你使用相同的时间参数和配置，以流式重新读取数据时，可能依然会导致结果是不一样的。其实这种情况并不能算是一种很 “Strong” 的“不确定性”，在输出可能会发生变化的情况下，是不会存在任何确定性操作的，所以，这一点不是很值得强调。

3.2. 基于处理时间的不确定性

其实这类不确定性和前面批处理中起到的

CURRENT_TIMESTAMP

情形是很类似的，只是这里问题的只发生在流上，主要是和基于处理时间运作的一些函数和机制有关！因为：区别于事件时间，处理时间是基于机器的本地时间，这种处理不能提供确定性。相关的依赖时间属性的操作作包括：窗口聚合、Interval Join、Temporal Join 等，另一个典型的操作是 Lookup Join，语义上是类似基于处理时间的 Temporal Join，访问的外部表如存在更新，就会产生不确定性。

3.3. 基于 TTL 淘汰内部状态数据的不确定性

这也是典型的流式处理所特有的一种不确定性！由于数据流的“无边界性”，流计算引擎在处理双流 Join 、分组聚合这些场景时必须要在流上维持若干“状态”，随着的时间的推移，状态体积会不断地膨胀，所以必须要设置 TTL 在规定地时间内清理这些状态，这是流计算引擎必须进行的妥协。而清理 TTL 就会导致不确定性的产生，这几乎无法避免。

4. 流上的“不确定性更新”（NDU）

流上的“不确定更新”特指流上的增量更新场景。我们知道，Flink SQL 基于“在动态表上的持续查询”将流式处理“映射”成了关系表操作。对于流上发生的各种更新，Flink SQL 必须要予以捕获并更新到所维持的表中，用官方文档中的话说就是：所有会产生增量消息的操作都必须要在 Flink 内部维护完整的状态数据！在 Flink 中，在整个查询管道（Pipeline，就是从 Source 到 Sink 的完整 DAG）都依赖于更新消息的正确投递（从上一下算子到下一个算子），而“不确定的更新”就会导致错误！

那到底什么是不确定更新呢？我们知道 Flink 使用 changelog 类型的消息来描述和传导更新，它包含这样几种类型：(I) INSERT，（D）DELETE，（-U）UPDATE_BEFORE，（+U）UPDATE_AFTER，对于 Insert-Only 类型的数据（也就是日志型数据）不存在不确定更新问题，这很容易理解，只有在包含 D/-U/+U 这类更新消息的场景下，才有可能会出现“不确定更新”问题，因为，此时，Flink 需要根据主键去更新对应的状态数据，这里涉及 Flink "如何确定主键” 的问题，Flink 的处理方式是：

• 如果能推导出主键，就根据主键更新状态数据
• 如果不能推导出主键，Flink 只能完整比对现有状态中维护的所有的行才能确定如何更新或删除。此时，消息不能被“不确定的列值”所干扰，否则就会出现“不确定性更新”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