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浑水做空的中概股“不多了”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 | 道总有理

浑水终于又出手了，这次并不意外的瞄准了贝壳找房。

本月16日浑水发布针对贝壳的做空报告，认为贝壳2021年第二季度至第三季度的新房总交易额（GTV）被夸大了126%，由此产生的佣金收入也夸大了约77%-96%，同时还质疑其向投资者报告的交易量、门店数量和代理商数量与现实存在差异。

不过，很快贝壳找房就反击回去，直接讽刺浑水对中国的房产交易行业缺乏基本认知，才出了这么一份不专业的做空报告。

自从成功“击杀”瑞幸咖啡之后，浑水做空中概股的报告质量似乎直线下滑，尤其是这次做空贝壳，仅用一个自行编写的外部数据抓取程序（爬虫）获取数据源，就在此基础上做出所有的推断，不但确如贝壳所说“对复杂的国内房产交易缺乏基本认知”，也说明浑水对中概股也越来越看不透了。

浑水这次的目标贝壳，股价自2月以来累计暴跌超73%，总市值已经蒸发超4300亿元。此时做空，明显不是浑水以往的风格，很有“再小的蚊子也是肉”的窘迫感，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消失”的中概股巨头

2010年，浑水诞生当日，卡尔森·布洛克把枪口对准了东方纸业，发布了一份长达39页的东方纸业做空报告，报告导致东方纸业当周的股价暴跌50%。或许是受首战大捷的影响，浑水自此对中概股一直“青睐有加”。

据公开资料显示，成立以来，浑水共做空近四十家上市公司，其中连同这次的贝壳找房，中概股共有19家。

很多人仍对浑水做空瑞幸咖啡印象深刻，作为近几年打破最快上市记录的“独角兽”，瑞幸咖啡上市首日开盘一度上涨超过50％，三季度报公布时，虽然净利润亏损达5.32亿元，可股价还是暴涨了25.44%。这样一家“蒸蒸日上”的明星企业，被浑水一击即中，被迫承认财务造假，而浑水也再次续写了它的做空“神话”。

2019年11月至次年1月，瑞幸股价从18美元震荡上涨至36美元附近，此时，浑水进场，高调发布做空报告，但今年以来，贝壳的股价已经累计下跌超70%。不在较高时做空反而在低谷出击，浑水的举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纵观浑水做空的中概股，其中大部分都是所在行业的龙头或头部企业，如新东方、安踏、分众传媒、爱奇艺等，这类企业的股票通常具备巨大的下跌空间。

而今年留给浑水做空的中概股，明显减少了。

7月23日，“双减”文件正式落地，当晚好未来、高途、新东方股价“腰斩”，跌幅均超 50%，据不完全统计，教育股市值蒸发总额超 191 亿美元，折合为 1240 亿人民币。尤其是好未来，双减落地之前，浑水曾经多次做空好未来，好未来都成功地抵挡住了，但它也没想到如今整个教育行业的明星企业“全军覆没”。

11月22日，新氧发布公告称，公司董事会收到私有化建议书，这一举动意味着新氧或走向私有化退市之路。回想2019年，顶着“互联网医美第一股”头衔的新氧，在3个交易日内大涨65％，市值一度逼近23亿美元。仅仅两年半，新氧却走向退市。

爱奇艺也很惨，吸金综艺被叫停、超前点播被迫取消、年底大裁员…12月1日晚间，股价全天跌幅达到9.46%，总市值仅剩44.59亿美元，累计跌幅已超过80%。

据统计，今年以来截止12月6日，美股中概股中，超4成中概股跌幅超过50%，而主要投资于中国互联网指数的部分基金今年以来的亏损幅度也在4成以上。中概股跌跌不休，也难怪浑水“别无选择”了。

中概股“明星”扎堆的时代已经过去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赴美上市逐渐成为我国企业的首要选择项，这股势头在2010年左右到达一个高潮。据统计，1999—2011年间，共有269家中概股成功赴美上市，而2010年之前海外上市的中国互联网企业，又多半成了资本市场的宠儿，股价平均涨幅为130%。

这也是浑水诞生后最忙的一段时间，自2010年6月浑水发布东方纸业财务造假的报告起，到2011年12月，仅仅18个月里，19家中概股公司遭到了调查，这个数字远高于美股平均的水平，由此引发了中概股的信任危机。这也是为什么2012年仅有一家中概股成功上市的原因。

浑水的诞生，本身与中概股脱不开关系，而它的做空行为其实也算是中概股发展状态的一种反射。

从频繁做空到减少做空，除了2011年中概股的信任危机之外，从图中可以看到，2020-2021年也是同样的变化，2020年浑水连续做空了瑞幸咖啡、爱奇艺、跟谁学、欢聚时代四个明星公司，而今年仅有贝壳一家。

浑水在2020年的频繁出击，往前追溯，可以看到2019年中概股在经历视频、团购、O2O、互金、短视频等风口之后也进入了一个收获期，这再次掀起了赴美上市的一次热潮。

数据显示，2019年，共有32个中概股赴美上市，募资金额共计35.65亿元，此外，还有26家中国公司向美国证监会(SEC)公开递交了招股说明书，等待上市。不过，截至年底，美国市场IPO的企业股价平均涨幅为23%，32家中概股股价平均涨幅为-23.78%，八成中概股上市即巅峰。

与上次的中概股危机不同，虽然瑞幸咖啡造假一事再次引起了纳斯达克和纽交所的警惕，可后来浑水做空爱奇艺等公司时大失水准，中概股纷纷反击，导致做空失败。既然浑水做空失败了，为什么今年没有继续做空中概股呢？

一个事实不能忽视，今年成功赴美上市的互联网“独角兽”数量明显减少。今年一季度，共有20家中国企业在美国上市，但是从7月份后，中概股赴美IPO的速度戛然而止，从7月16日脑再生上市后，直到11月1日联拓生物上市，中间间隔了近4个月时间，而11月至12月初，仅1家完成上市。

纵观今年赴美上市的国内企业，主流已经从互联网经济转移到医疗健康项目，而且，滴滴从美股退市，着实给互联网企业“生动”地上了一课。

浑水可能比中概股们更“煎熬”

自诞生后，其实浑水做空中概股的业绩颇丰。据wind数据显示，被浑水做空之后，很多中概股股价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跌，甚至不乏跌到被退市或被停牌。截至目前，已经有9家公司退市，包括被交易所勒令退市的绿诺国际、中国高速传媒、多元环球水务、嘉汉林业、网秦、辉山乳业和完成私有化退市的展讯、分众传媒、傅氏科普威。

瑞幸咖啡虽然现在尚未退市，可浑水的做空报告让退市的风险一直笼罩在公司头上。

不过自从浑水屡失水准之后，在浑水“狙击”下胜利反击的中概股越来越多，只是，退市的中概股反而也增多了。

2011年开始中概股企业陆续选择退市，2015至2016年期间达到了私有化的高峰，分众传媒、三六零、药明康德、迈瑞医疗等企业通过私有化交易回归A股市场。截至2019年底，从美国三大交易所摘牌的中概股共107只，摘牌占比30.8%。尤其是今年，前有新浪，后有滴滴，一个PC时代的互联网“老兵”，一个移动互联网经济崛起的行业巨头，都选择从美国退市。

这对于浑水这类做空机构来讲或许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当赴美上市的中国企业越来越少，从美国退市的中概股越来越多，浑水的商业利益必然会受到冲击。

美股加强对中概股的监管，是中概股选择退市的核心原因之一。瑞幸咖啡造假，再次引得华尔街的投资者人心惶惶，美参议院更是通过了《上市公司问责法》草案，以加强对外国企业的监管。草案内容中表明，任何一家外国公司连续三年未能遵守美上市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PCAOB）的审计要求，将被强行退市。

不到三个月时间，有5家中概股正式表达或被传闻私有化。

以烧钱补贴用户进行扩张，是近几年国内互联网经济发展的主流模式，这种模式下诞生的企业往往盈利能力都未经验证，甚至有些财务造假确实存在，不然浑水做空不会成功，这也导致瑞幸咖啡之后，资本对暴雷风险尤为在意，使得浑水的得利空间正在日渐缩小。

回到浑水做空贝壳上，当晚报告发布时，贝壳的股价一度大幅波动，盘前跌幅甚至达到10%，可开盘后，因为贝壳的回应，其股价又迅速回升，此后数天股价也较为稳定，浑水的这次做空再次以失败结束。

这也说明，实际上中概股的真正危机从来都不是浑水，相反它们现在的境况给浑水带来了危机，也算时代中神奇的一幕。

【道总有理，曾用名歪道道，互联网与科技圈新媒体。同名微信公众号：道总有理（daotmt）。本文为原创文章，谢绝未保留作者相关信息的任何形式的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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