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问钉钉总裁叶军：AI的背你骑得上去吗？

8月22日钉钉生态大会在上海召开，在发布会上，品玩创始人兼CEO骆轶航与钉钉总裁叶军进行了一场对话。骆轶航向叶军提出了十个不同的问题，明确了钉钉在AI应用、多平台接入、价格成本、开源开放等方面的态度。

叶军还在对聊中表示，钉钉希望成为一个强大的生态支持的酷公司，而不只是一家软件公司。

以下是品玩与钉钉总裁叶军的对话实录：

对话人：骆轶航

受访人：叶军

问答部分经过整理编辑

骆轶航：

我听了全场，从无招开场给钉钉提出三个希望，到钉钉的一些合作伙伴以及开放能力的介绍。还有刚才不穷特别详细的阐述了什么是骑到AI背上，我们应该怎样骑到AI背上去。我觉得刚才最后的那一页PPT特别有意思，是魔法棒斜杠骑到AI背上去。我就突然觉得这个魔法棒的这个斜杠，它像一支鞭子，在抽打着AI这个巨兽，就像我们过去赶牛、羊的那个鞭子一样。这个场景是非常有意思，因为它界定了我们跟AI的关系是什么。

我最近这几个月一直在玩各种大模型。很多人说我是碳奸，就是我已经全面导向了硅基生物那一端。其实我特别不赞同这个说法。如果我们以上的很多场景可以看到的话，我们真正把它使用起来，你会发现仍然是我们在驾驭AI。如果是我们驾驭AI，那我怎么能是碳奸呢？我肯定还是一个标准的碳基生物，这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区别我们是不是碳奸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就是来看我们跟AI的关系。谁骑谁，谁被谁骑？这是人跟AI未来一段时间一个非常重要需要被界定的关系。基于这个关系，我还有一些问题没有搞懂。刚才我不知道不穷把我请上来他为什么要下去？我准备了十个问题，这十个问题围绕着我们的AI PaaS，围绕着我们的开放能力，围绕着我们怎么骑到AI背上去而不是被AI骑。我还有十个问题要跟你再好好探讨一下，这十个问题我们回答好，我觉得今天才算过关。

在三个月之前，你们说钉钉要做大模型跟相关的事情，我还以为你们要做大模型本身。结果我发现先是钉钉文档有了一些类似Copilot的功能。到今天我们看到钉钉的AI助手这样的一个功能，魔法棒它支持了很多个产品套件，包括十几个场景这样的一个东西。这个事儿我认为挺好的，现在国内我们看到的大模型太多了，百模大战可能都少说了。模型特别多，没什么人在模型上做应用，只有很少的几家去做比如AI的这种模型训练部署的环境，包括做向量数据库，做这种东西很少。大家都在卷模型，一百个、一千个模型，但只有几个生态工具、几个应用。你怎么看现在行业里边很多人玩命的卷模型，然后不做应用，不做生态这个事？这其实跟我们十多年前移动互联网刚起来的时候好像有点不一样。你们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叶军：

我的观点其实一直很坚决。应用场景更重要，我觉得应用场景就是给了我们很多专业的、各行各业的人机会。就像瓦特，大家认为瓦特发明蒸汽机，其实瓦特不是发明蒸汽机的人，瓦特是改良蒸汽机的人，是他把蒸汽机真正应用到了场景里面。我觉得应用场景会更重要一些，所以我们坚持做应用，坚持做好应用。

骆轶航：

那第二个问题就是做应用。很多人说自己要做应用，但因为AI这个具体的场景不明确，所以应用也不是很好做。我们讲讲钉钉，但钉钉本身就是个超级应用。

过去我们不愿意说自己是应用，过去我们愿意说自己是一个平台，说它是一个PaaS平台或者一个什么样的平台。但我们现在说钉钉要基于大语言模型做应用。为什么钉钉现在觉得自己能够做最好的应用？

叶军：

这个答案在我们心目中也很简单。钉钉今天有6亿用户，每个月2亿的月活。在国内我觉得只有两个这样的应用，可以被称为超级APP，就是微信和钉钉。所以我们有这个底气，钉钉做应用，和钉钉的生态一起来繁荣这个应用，我们最适合的。

骆轶航：

微信和钉钉，这个抖音听了可能会不服。

叶军：

这个不一样，我们这个开发平台会变得更适合应用的创造。

骆轶航：

我们刚才其实提到了十几个场景，开会的场景、点单的场景、然后做PPT的场景等等。现在我之前跟很多VC讨论，就是为什么大语言模型你们只看模型不看应用。他说我们现在应用没有场景，我们现在看不到什么是AI原生（AI native）的应用场景，你让我们怎么投？我们看都看不到。

所以今天你们给我们十多个场景公布出来，有很多场景还是挺有意思的。包括最后点单的这个场景，把快乐给点过来了，很有意思。但这些场景本身你们是怎么找到的？有很多有哪些场景是你们为了证明你们有做应用的能力你们造出来的。还有哪些场景是你们本身假设它可能会好的？这些场景是怎么产生的？

叶军：

其实场景非常多，这些场景怎么来的呢？今天演示的这几个场景基本上都是客户和员工的真实需求。还有很多场景是被我拍死的，不太靠谱的。比如那个数字分身会议，本来在会上也要被pass的，老板很不喜欢这样的东西，但员工觉得还挺好，我们觉得也可以做一做。

还有很多，我也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多的场景产生。

骆轶航：

这些其实更多的是员工和客户的真实需求，所以员工和客户的需求还是会很像的，不会有分裂的问题。

刚才讲到了一件事，在你演示过程中大概穿帮过三、四个小地方。你说这个大模型也不是很靠谱，底下很多人在鼓掌，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在欢迎或者说是在包容大模型出现的一些差池，的确大模型也会有一些问题，就是大模型自己的幻觉。幻觉可能会导致胡说八道，也可能会导致误操作，但我们的工作是不能够容忍错误的。员工出现了问题我们可以问责，我们有360度的环评，然后我们可以用HR去约。

但这些错误如果是模型造成的的怎么办？你又不能去问责AI。所以你怎么去看待大语言模型可能存在的幻觉问题和工作必然需要的确定性的问题的之间矛盾？以及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

叶军：

我觉得这是任何一个大语言的模型要应用到真实场景的一个前提条件。如果现在你解决不了可靠性问题和安全性问题，那投入生产是几乎不可能的。所以今天钉钉做的 AI PaaS，很大程度上解决了企业这个严肃场景下专属的数据调优的能力问题。

有了这个能力以后，企业的科技部门、信息化、数字化部门，可以做大量的本地化调优。调优之后，它就变成一个可用的真实的生产力工具了。

骆轶航：

其实是用这个内部的一些调优让它本身变得更靠谱。

叶军：

同时也结合钉钉已有的一些企业级的数据，包括通讯录、日程、代办会议等等。

骆轶航：

用自身内部数据的可确定性让模型本身更可确定，从而让它不只是一个脑筋急转弯的工具。

叶军：

所以数据将来会越来越重要。数据就是一种资产，用钉钉用的早的企业它的数据都非常多，将来对企业自己的智能化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骆轶航：

很多场景会用内部数据的这种确定性，让模型本身变得更确定，同时也要做调优调参。

说到未来给企业用的基础模型，肯定是有通义千问，但刚才你也提到了其他的模型。我想再确认一下，钉钉的这十几个场景以及各种功能，未来有没有可能作为开放平台接入文心一言或者科大讯飞等其他的这个模型？

叶军：

我们可以明确的回复骆老师，是肯定要接的。我们默认推荐用通义，因为通义目前跟我们对接是最成熟的。我们双方两个团队融合到一个团队在作战。未来无论是清华智谱的，还是百川、文心一言等。它们在不同场景下都有各自的优势，也会形成一些行业解决方案，到时候可以有一些更多的针对性场景的对接。同时我们也鼓励合作伙伴和客户去对接。

骆轶航：

默认是通义千问，但用其他大模型也可以。那钉钉内部的APP、应用也默认是通义千问？

叶军：

目前都是通义前文。

骆轶航：

同时也允许团队用其他的大模型去试一试？

叶军：

有很多具体场景还在做测试。

骆轶航：

钉钉还准备了一个价格包。当然这个价格包可能都要贵很多。比如中间档是118400，可以有45万次的大模型能力调用。你觉得这个成本高还是低？

我最近看到 Jaff Dean 在google内部教大家怎么能够更便宜的去调用token，使用API因为现在成本太高了，算力太贵了。所以这究竟是是一个怎么样的价格？

叶军：

我们现在是根据统计数据得出的结论，以后未来还可能有进一步调优的空间。it成本会不断降低，目前是1分钟一次调用类比一下是5分钱。就是一通电话的钱。

现在都是数字化的推理，它消耗的算力比较大。

骆轶航：

钉钉现在做应用、做生态。您刚才说钉钉只有1500人，没法做这个行业的应用。所以就是因为人少你们才要做生态的？

叶军：

是的，这是肯定是一个答案。人少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是，我们觉得中国可能不缺一家好的软件公司。但中国缺一家非常酷的公司，就是有强大生态支持的平台公司。这种软件公司比较少，我们想成为这种公司里边的number one。

骆轶航：

说白了就是一家1500人的又小又美又酷的一家，做小钉钉，做好钉钉，做酷钉钉。

那万一要人多了呢？还是会去做垂直应用？

叶军：

对，人多了以后也会遇到这个问题。将来有一天随着钉钉人会变多，但我觉得再多也不能对不起生态。

我觉得TOB的企业要有这样的情怀，我们要对得起生态。另外我们想让更多的人投入到钉钉的体验建设中，让钉钉的使用能够变得更加的简单，不需要任何培训也能用。让更多的人能够用起来。我们也鼓励我们的生态，将来也不只是跟钉钉一个平台对接可以对接多个平台。

骆轶航：

我们再去讲生态，钉钉AI的应用商店。看完之后我觉得特别像open AI 最近发的那个plugin store，他们的逻辑是一样的。就每一个生态合作伙伴都在里边，HR类也好，合同财务类也好，它都变成了一个插件。

你觉得插件这个形态对于开发者本身该怎么去接受这个事情，或者他们怎么去重新的去定义自己？

叶军：

插件化我们跟很多生态伙伴有了交流。我觉得大家要有个共识，插件化是一个共同认可的一个趋势。它最终是要让成本降低，让使用变得更简单。所以插件化并且可以插多个平台，这个趋势是大家有共识的。

骆轶航：

一套插件不止在钉钉上能用，也可以给其他的平台？

叶军：

包括可以进入到同一平台的不同场景。我觉得这个可能是更重要的。不是每个企业都要去做一个登录注册，我觉得没有这么大意义。微信扫码登录，钉钉扫码登录也都挺好。

骆轶航：

最后我们聊聊开放这个事情，因为今天有几个点我还是印象挺深刻的。包括开放给其他的合作伙伴，比如接入其他模型以及 AI 商店。

上一次整个信息技术产业大规模讨论开放是什么时候吗？移动互联网在中国刚刚诞生的时候。各家都说宣传要做开放平台。移动互联网开放走到了今天比PC时代开放，但走着走着还是出现了一些问题。

所以你怎么看AI时代的开放？我们是以开放之名做其他的事情，还是我们真的相信开放这件事？

叶军：

我觉得我们是真开放，第一确实是信仰，既然相信了，你得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第二我们的员工也相信了。

第三，在智能时代，如果不是因为数据跟系统的互联，我觉得这个价值非常薄。这也是中国软件行业面临的问题。要解这个题我就需要开放我们不缺一家软件公司。

骆轶航：

不缺一家规模庞大的软件公司，但缺一个小的，能够做酷的东西和酷的生态体系和酷的工具的让别人繁荣起来的这样的一家公司。

做到这些就能够骑到AI的背上去了吗？

叶军：

我觉得能够一起骑到AI的背上去。

骆轶航：

我们愿这根斜杠的魔法棒真的变成一只能够让AI按照人的意志，然后帮助人创造更多美好生活和场景的所谓的鞭子。